遊趣|TRAVELERjourna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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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座水上城市。無誤。

但,親臨現場,仍被那汪大洋給震撼到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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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尼斯之於我,在過往畢竟是隔了一層紙張,光滑塗布倒映著媚影;抑或,隔了一道螢幕,帶著遙遠的神秘美感。我對威尼斯的印象,美則美矣,但終究還是沒什麼真實性,總覺得很虛幻很飄渺。

唯一印記在心的,是十幾年前隨口說說的願望。「有一天,我也要趁威尼斯消失前去看看。」我開心地附和妳的心願。

 

十幾年前,剛領到社會新鮮人認證,空有頭銜卻沒什麼存款也沒出過國門,交了些一起吃午餐的新同事,討論今天中午去哪吃好料即是我當時的新世界了。

就有同事在閒聊時問:「可以出國的話,最想去哪個國家?」

我說想去愛爾蘭。妳說想去威尼斯。

妳想趁威尼斯沈海消失前去玩,我一聽也覺得這確實有時間急迫性,於是改了心願。嗯,沒錯,我意志不堅,心願可隨時更改。

「有一天,我也要趁威尼斯消失前去看看。」我還記得自己強調了兩次,想加深與妳志同道合的印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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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羅馬搭乘火車前往威尼斯,長驅直入傳說中的水世界。

雖然我不是搭海賊王的梅利號來,當列車行經跨海大橋時,腦海中還真的湧現了大航海時代、馬可波羅、威尼斯艦隊……這些隻字殘影。

就算我一時道不出個歷史脈絡所以然來,也無損於該給她的溢美之辭。

「啊!這座水之島宛如一顆海上明珠。美哉!」

人還坐在車裡,腳卻焦躁了起來,因為天空看來真的很不妙。明明本該是七月艷陽高照的日子,此刻卻換上一副烏雲陰霾的臉孔,突然間心情也跟著陰鬱了起來。心急快步走出車站,看見橫亙眼前的汪汪大洋,以及使勁猛下的滂沱大雨,教人差點沒軟腳。咦,馬路呢?

喔,颱風天淹大水景象!當年象神颱風過境,臺北也是這番景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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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,這也確實就是威尼斯她該有的樣子。

書裡給的記憶到電影播的畫面,運河、橋樑、小艇、快艇,以及數不清的貢多拉,一次到位的瞬間竟在心中湧起陣陣感動。

啊!我終於來到傳說中的美麗仙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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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主角Martines一襲火紅洋裝穿梭於威尼斯街道巷弄,飛揚的神采登時浮現腦海,當年《偶然與巧合》是我們少有的重疊回憶,也是少數看了會教人心神嚮往威尼斯的片子。如今回想起來,卻有著難以言喻的淡淡感懷,人生際遇不也如這水城歲月的興衰浮沈,是詩又像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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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得里亞海女王,這是人們喚她的另一名字。

威尼斯從一個難民聚集地發展成獨立城邦,佔有東西貿易中心的優勢,全盛時期是義大利最強大也最富有的海上共和國,富可敵國成為當時威尼斯商人的最佳寫照,城市也得以發展得更富庶精美。

今即便輝煌已逝,女王風姿依舊綽約。

她的城市風采恰似流水年華,中世紀拜占庭、歌德、文藝復興和巴洛克風格,如水交融在一塊了。明亮華麗的色彩上加點水暈染開來,幾乎就成了她的建築底色,淡紅、淡黃、淡橘都像帶了水似的柔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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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來過威尼斯的痕跡,淺而易見。

岸邊美麗的鏤花長廊,彷彿一把時空之鑰,開啟威尼斯與伊斯蘭教建築互融的歷史匣子。我很喜歡阿拉伯式裝飾花紋,美得很有韻律感也十分優雅,重複性的幾何圖案好似有自己的節奏,像一首華麗輪旋曲帶著許多細節不斷地旋轉攀升,臻至水城予人的華美感受。

說來,威尼斯的華麗建築可真不少,大運河旁的華屋仍能看出昔日繁榮痕跡,就算今日成了晾曬內衣被單的尋常百姓人家,在一江春水映襯下,還是挺美的。

時光以瀲灧之貌來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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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論何時,聖馬可廣場都是人潮。

這座深受拿破崙讚譽「世上最美麗的廣場」是威尼斯人之驕傲,重要的程度,只有她配稱piazza(廣場),餘者論campo(場)。

廣場四周建築皆為文藝復興時期精美之作,最負盛名者首推聖馬可教堂,自八世紀興建以來,歷經祝融後重建及不斷擴建,融合東西方建築特色的主視覺才終於定了調。

雖然教堂裡面的聖人遺骸是威尼斯商人從埃及偷來的,卻也無傷全城人民對她的愛戴擁護與誓死保衛之心,放眼教堂內無所不閃的純金與珠寶,說明了威尼斯人對她的信仰有多麼虔誠至極,奉獻所有。

如果,我能偷走某人的心,定也會放在華美鑲嵌的珠寶盒。供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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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波逐流,如果妳也剛好在威尼斯的話,一定也想這麼做。

一個人走,心總是會踩空,不曉得又掉在哪個思緒裡。

在威尼斯不管怎麼走,最後總會變成流連徘徊在岸處,一個很沒完沒了的旅程。細雨紛飛中,就連貢多拉停泊的景象,也頗有傷心小棧的感覺。

雖然現在已經沒有船夫會對乘客深情唱著「O Sole Mio」,但孤舟不寂寞,光聽咿咿呀呀的搖櫓聲也別有風情。

靠近市場邊的巷弄裡,午後顯得人煙稀少,船兒劃破寂靜的聲響,哐啊哐的全落在了手中這杯咖啡,小匙輕輕攪動杯緣哐啷應和。威尼斯,這如夢一般的氛圍,不加糖也很有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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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 know it’s hard, In a world gone bad, To find the truth, To understand,

灰姑娘(Cinderella)的深沉嗓音伴隨鋼琴樂音,從iTunes遊蕩出來。Through the Rain不是什麼成名單曲,只是我偏愛的曲,混著八〇年代的個人情緒,聽著就有戳中痛處的感覺,尤其是此刻站在細雨中,淒美感彷彿暈染了威尼斯的每條河道。

人在威尼斯,隨時都有一種抽離感,也不知道為什麼。很迷離。

雨持續下著,待在岸上躲雨的人越來越多,貢多拉雖然乏人問津,卻成了岸邊的美麗景緻。「Sometimes the sun shines through the rain.」音樂緩緩來到了尾聲。

總有雨過天晴的時候吧!

在那段心最苦澀的時期,妳總是這樣安慰我。

 

TRAVELERjournal2014. 07 , Venezia, Italy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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